第40章 原来一场空欢喜1
敬清坐在寇塔咖啡馆先是给纪延柯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在寇塔咖啡馆,门柏修提出要见面,待会就回去。
看了一眼已经暗下去的黑夜,把地点选在自己工作附近的地方,算是最合适的公开场合了。
她其实并不想见他,并不擅长与这样根本以后不想联系的人过多打交道,她的生活理念一直是尽量简单,生活中经常出现的人也就医院的同事,收治的病人,
除此之外,很少再去和不相关的人打交道。
她疲于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特别是这种不欢而散的前任,更属于不想联系的范畴,
敬清一向致力于简化自己的人际交往圈子。
没想到没过半个小时,寇塔咖啡馆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看见她在里面,快速走进去,
门柏修站在那里,看着灯光下的她,神色冷漠,语气冷淡,不由的想起她之前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更觉得愤恨,他们之间本来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
“有什么事情必须要现在说吗?”
她的情绪抵抗让门柏修皱眉,“就这样厌恶看见我?”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像这样坐在这里,很讽刺吗?门柏修,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这点小小的要求也不可以吗?”敬清的情绪并不是很好,她真的没办法无动于衷,时至今日仍旧在面对门柏修的时候没办法无动于衷,那种心跳过速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惧。
“我说过,婚礼的当天是因为自己被临时带去警察局了,才没有出现的,”
“我也说过,不管怎么样,那天你的做法都是对我下了死亡通知,对我而言,死都不想再想起那一天,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那么丢人的时候,只要提到这件事我就快要呼吸不了,”
“敬清,是他,是纪延柯把我害破产的,”
她眼眸低敛,左手手指搁置在右手无名指的婚戒上,在灯光的闪烁着细碎的亮光,听到他话的瞬间敬清呼吸一顿,
“当初孟氏临时撤资,我公司的项目进行不下去,前期向银行抵押的贷款全部没办法按期还款,你知道吗?
中断合作项目临时撤资这件事就是孟铖和你那个丈夫决定的,
结果在和我分手之后,你嫁给纪延柯了?
你疯了吗?
如果不是他和孟铖,现在和你结婚的是我,我们之间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到底算什么?”
“你给我清醒一点,如果你一直这么恨我没有在婚礼当天出现,那你也别原谅纪延柯,”
敬清的身体一僵,他的话简直好像是晴天霹雳,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因缘,从来都不知道。
“门柏修,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我怎么做?”
“如果不是我,那也绝对不能是他,”
敬清充满寒气的眸子凝视着他,明白了,他是故意的,故意告诉自己这件事,
.........
纪延柯对自己这位表兄的态度真的算不上多好,“你这样对徐宁不觉得羞愧吗?要是不爱她,那不如离婚,你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就算我想离婚,她那一家子吸血蚂蟥会同意吗?她爸妈那副嘴脸你没见过吗?还有她那个哥哥,除了吃喝嫖赌还会什么?
算了,我和徐宁的事情你别多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纪延柯皱了眉,几欲把他直接赶下车,想想这是在高速上忍住了。
孟铖低头咬着未点燃的烟继续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帮我,我觉得这次被内部举报没那么简单,我们和邹家一向没什么往来,更别提有什么冲突。
好像是听说刚到邹昀公司的一个男人,以前是因为孟氏的一个项目临时撤资,被关进监狱,对我们心怀不满,要报复我们,”
“我不会去孟氏,更不会帮你,我现在这样生活挺好的,”
“你不愿意回来孟氏,无非就是担心和习卿有交集,然后敬清不高兴,不会的,敬清一向理智讲道理,我会找她和她解释请你回孟氏帮忙的理由,她就算不高兴生你的气也不会生太长时间的。”
“我不想让她不高兴,算了,孟铖,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方向盘一转,
“你这是去哪?不是说送我到机场吗?”
“先去接敬清,我不放心,”他的手指轻轻扣着方向盘,想起那条短信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安,
“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要是关于门柏修的任何事情,总是会让他觉得无来由地心慌。他耿耿于怀,敬清和门柏修之前那么深爱过的事情,让他始终没办法释怀。
........
沉默片刻,敬清终于开口,声音很淡:“门柏修,你一定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变得这么难堪吗?我真的很怕面对你。”
这是她难得的平心静气,“因为妈妈的离世,我一直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很愧疚,所以我只要看见你,就会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在我说出对你的怨恨之后,你现在却告诉我是因为纪延柯决策,才害你公司破产,才连累你入狱,所以没办法和我结婚,”她淡淡的掠了门柏修一眼,“你想让我怎么做?和纪延柯离婚?然后对你的怨恨转移到他身上?”
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直接关成静音,放在一边,“我不会和纪延柯离婚的,绝对不会,”
听到此处,门柏修面色沉了下来,偏偏敬清神情依旧,冷静而又淡漠。
“如果我也像他当初对我一样呢,如果他也破产,进监狱,你还会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不离婚吗?”
“不管你要做什么,随便你,就算他破产,成为乞丐,都没关系,”她看向对面的门柏修,一席话之后,眸底阴霾再难隐藏。
门柏修很少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眼神变得失落,好像是被人推进了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你疯了吗,敬清,我告诉你了,是他当初害得我们没办法结婚的,”
她红着眼眶继续开口,“对,我是疯了,就算知道是他害你破产,也没办法离开他,
在我妈妈去世,在我自己都准备放弃自己的时候,是他,抓住我,我没办法呼吸的时间里,是他陪在我的身边,
我爱他,我舍不得放弃。”
“就那么喜欢纪延柯?”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她。
“我爱他,”第一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意。
她攥着自己的背包肩带,站起来,忍住颤抖,往外走。
纪延柯把车停在路边,对着她挥手,敬清不由得加快脚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可是刚走没几步,敬清就感受到一股来自身后的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扯得一踉跄。她扭头便看见门柏修被愤怒充斥的眼神。
她退后几步,甩开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我有多难堪统统都会加倍还给他。”他心中已有想法,在看见朝着敬清挥手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的瞬间,
不给敬清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手揽过她的腰肢,低头,吻住思念入骨的唇,辗转反侧,来回纠缠,
他感到唇齿间有股血腥味,心中不禁更加酸涩,她竟是如此厌恶自己。
孟铖愣住了,赶紧追着不要命般穿越车流的纪延柯,
敬清的下唇已经被咬破,因为激烈的撕咬,她现在的模样实在狼狈,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抬手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你真的让我很恶心,”
纪延柯大步朝敬清与门柏修的方向走去,眉眼之中难以掩饰波涛汹涌,他怒视门柏修毫不退避,眼里沾染了寒气和恨意,因为极度的隐忍甚至渗出了细微的血丝,
他扫视了一眼一臂之距的妻子,以及她下唇上鲜红的血迹,紧抿的薄唇拉扯出一丝极其浅淡的笑,然后他挥拳击向了门柏修。
抬手,门柏修被这股突然的力量打的一踉跄,后退了一步摔在了地上。
纪延柯眸瞳更加冷漠的看着他:“不要再靠近敬清,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许我靠近她?”门柏修站在那里,虽然带着笑意,却尽是讥嘲语气。“觉得难堪吗?纪延柯,这只是开始,”说着还看了跟着跑过来的孟铖一眼。
纪延柯几乎是气极反笑,把敬清一把带到自己的身后,近乎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的疯了?”
孟铖只觉得连太阳穴都绷紧了,怎么会是他,竟然是他。脑海中把之前别人告诉自己的所有的话语全部串起来,心里瞬间凉下来。
门柏修闭了闭眼睛几近嘲弄:“我疯了?纪延柯,你把我害得破产,害我在婚礼当天被抓起来,现在还和敬清结婚了,到底是谁疯了?”
他侧眸看向纪延柯,盯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轻蔑开口,“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孟铖挡在他们中间,“是我,当初是我决定撤资,你有什么冲我来。”
“兄弟情深是吗?”门柏修抹了抹唇角的鲜血,笑了,蓦然抬起眼睑,眸色阴鸷:“纪延柯,当初的事情如果没有你,也不会变成那样,现在敬清已经知道了,你觉得你们以后还能心无芥蒂的在一起吗?”
纪延柯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可置信,对上孟铖的脸色之后,渐渐没了血色,几乎是下意识般的立刻看着敬清,
可是她却很冷静,很冷漠的看着,然后转身,拦了计程车,即便车内开着暖气,她也觉得一阵阵的寒意,顺带连着胃里都觉得一阵翻江倒海,她靠着后座椅背,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心生疲惫。
敬清想起《人间失格》里有这样一句话:仅一夜之间,我的心判若两人。
他自人山人海中来,原来只为给我一场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