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像梦一样6

纪延柯一看她转身往外走立刻扭身去追她,几个跨步在走廊电梯门口抓住她的小臂,“我们聊聊,”

“聊什么,纪延柯,别碰我,”她甩开他的手,立刻向后退一步极其自我保护的姿态,意识到里面的职员往这边打量的眼神,敬清深呼吸压低声音,“别在这说,你的职员都在看。”

她一进电梯立刻去按按键,想把他直接关在外面,谁知道他更是鲁莽直接用手去挡住,门在夹到他手掌的瞬间再次开启,敬清更是觉得心中郁结,

他一个跨步迅速站到她的身边,她立刻退后缩至电梯拐角,双臂环在胸前,这幅模样便是不信任的姿态了,

他当然知道她的小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也不准备继续挪到她身边,不然只会让她更加生气,

纪延柯微微蹙着眉盯着她的表情,她皱着眉的模样被收进了眼底。“给我机会解释,清清,”

“别再叫我这个名字,我现在觉得很恶心,”她立刻低吼出来,嗤他:“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你总得给我解释的机会,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彻底和我决裂。”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倦意,一手扶着额头,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纪延柯这段时间真的很忙晚上也经常加班休息时间本来就不充足,

他伸出手要去握她的手,

她不留情面的直接躲开把手插进口袋里,抬头看他,面无表情地问:“好,那你说?”

敬清不可抑制的觉得有些颤抖,她清楚的记得当初促使她下定决心要和纪延柯交往的契机,就是那场意外,当时的徐宁没办法立刻赶到医院,所以拜托她帮忙去看看孟铖和纪延柯的情况,那天夜里因为他难得脆弱的抓住她的手,说了一句,清清,别离开我,后来她真的不忍心离开,

她一直以为那个时候他喊得是自己,是清清,所以当时还在疑惑关系没到喊小字的地步,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自己真的一直在自作多情,他喊得是卿卿,是习卿的卿,不是敬清的清。

哦,原来不是自己,原来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有了这样的认知瞬间令她觉得非常的难堪,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现场打脸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令人觉得羞愧难忍,

“你以前喊得是卿卿,习卿的卿,现在也是喊清清,我分辨不了,你是不是用相同的名字来追忆缅怀过去的难忘,”

他看着她愤恨的眼神,声音很轻柔:“我从来都没把你们弄混,我知道你是敬清,我喊的一直都是敬清的清。”

“算了吧,纪延柯,你敢摸着你的心说,你绝对不会有弄混的时候吗,你还记得你和我提出交往之前,住院的那天晚上喊得是谁的名字吗?如果你不记得,那我来告诉你,你喊得是卿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多可笑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我竟然以为你喊得是我,”

纪延柯看着她,欲言又止。真的无法否认,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还没把敬清放在心里。

在他因为不确定敬清会不会接受自己而犹豫很久,忐忑不安的提出想要交往的想法的时候,她的果断答应让当时的纪延柯真的颇感意外,想过原因但是没得到结果,现在知道了,原来是因为一场错误的巧合。

电梯门打开,她直接推开他,往外小跑,被他一把从后面抓住,两人面对面,

敬清冷冷的看着他,“放开我,”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你没骗过我,可是你一直在隐瞒,隐瞒你和习卿所有的过去,让我当个傻子,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还和她在我上班的地方见面了,她说不希望因为我上次帮助了她就欠我人情,我之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现在知道了,她是为了你,别再说什么你和她不可能,就算不可能也不是因为你们没感情,”

如果他让自己变得这样可笑,那凭什么她还要留情面,她不要,她敬清凭什么任人搓扁揉圆?

他因为她的话不自觉地觉得不安,她若是无情起来他不敢想象,因为害怕她离开所以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指,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的手指弯曲,

他的力道越发大,让她觉得疼,敬清忍不住低低地吸了一口气,冷漠开口,一双鹿眼写满了厌恶,“你抓的我手很疼,”

他立刻放了手,目光幽深,“对不起,我们回家说,”

她看见后面有辆出租车缓缓驶来,立刻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在他吃痛的间隙,立刻跑过马路钻进车里。

凛冬的寒风透窗刺的眼睛都生疼,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敬清看着自己的脸跳跃在玻璃上,只觉得里面的人自己都不认识,可笑的面目迷糊,

她就在自己面前逃走,车子驶出先慢后加速。

“敬清!敬清!” 声嘶力竭的喊声夹杂着风声不知道飘到哪里,纪延柯也顾不上被踢的腿在后头瘸着腿,使劲追着车跑,生怕再也追不到她。

出租车师傅“咦”了一声,自然看见在后面追着跑的纪延柯,“姑娘,怎么了,小情侣闹别扭吵架了?”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后座儿的人吭声,出租车师傅又一边减速一边问道“要不要停车啊?”

“不要停,请您开快点,”她低着头按着心尖的位置,攥紧包带子克制自己想拿药的想法,

“年轻的时候总是因为一些事计较不快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多安心。”

看她没有搭话的意思,老师傅也闭上了嘴。

隔了几秒又问,“丫头,你要去哪,咱不能没个目的地啊,”

“就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吧,”她觉得心脏又过速的超过了可忍耐的范围,实际上,第一次出现这个症状的时候是在母亲的葬礼上,她在那之后不管不问,直到上次无意中听到关于纪延柯前女友话题的时候再次出现相同的症状,她白天在医院工作休息时间的间隙去了心内科,做了很多的检查,报告单显示她的心脏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那唯一的可能性是因为她自己的情绪。

在车停下的瞬间,她几乎觉得那种溺水的窒息感快要令她失去理智,拉开车门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连个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连个躲起来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是别人,和丈夫闹别扭是不是可以给爸爸妈妈亲戚好友打电话诉苦,她竟然一个可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敬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从包中慌乱的拿出药瓶,没有犹豫立刻咽下。又呆呆的坐了很久,才觉得心脏稍微舒服一些,她捂着脸叹气。

手机一直在响她看也不看直接关机放在包里,

纪延柯听到机械的提示音的时候猛地一拳砸在办公室的玻璃上,“习卿,你他妈的最好祈祷她会安好无损的回家。”

许录铭也被吓到了,知道纪延柯现在满心都是气冲冲离开的敬清,迟疑了一下,看了习卿一眼,发现她面色惨白,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反应那么大。”

他气急拿着车钥匙出门,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习卿。

习卿立刻就要跟着他出去,被许录铭挡住,

“……”许录铭也僵着脸,“你这也就没意思了……习小姐,你这趟来的目的也达到了,别再添乱了,成吗?你没看出来延柯就指望跟敬清好好的过日子,亲亲热热的过一辈子,被你这样瞎搅和,他过得怎么舒心?……”

她敛了眉眼看许录铭,语气委屈如泣如诉,“他的手受伤了。”

许录铭无奈,拳头是人肉又不是钢铁,砸在玻璃上怎么不受伤,自己说的话她听都没听进去,油盐不进是吧,他看出来了,习卿是诚心要插在纪延柯和敬清之间了,“我不想看见他不高兴的,”她的语气很静也很稳,好像只是平静叙述一件事情而已。